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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(第3/6页)
不下,像是悬在了半空中…
冷静的思索之下,她才似觉出了有些不妙。母亲的话语犹在耳,这一霎尤其尖锐,像是一根针,猛然地刺进了她的心里。
莫非是自己一行,真的被洪大略在暗中给出卖了?
再想,那个自幼就相识的侯亮,离别时的诸般反常,分明已在预示凶耗,自己偏偏一时糊涂,竟没有看出来,倒是母亲心思够细,悟出了个中道理。以方才印证此一刻的遭遇,绝非“杞人忧天”可是真正的不好了!
一念之警,洁姑娘不禁打了个冷战,直惊得出了一身冷汗,先时的困倦,早就忘了个干净。
紧紧的咬着唇儿,脸色白中透青。
“可眼前又是怎么回事?”
总不成洪大略碍于自己母女的情面,不便相见,便暗中唆使这个“代州”的知州,中途向自己母女下手陷害?
若是这样,今晚明晨…任何时候,都有可能丧失性命,端看这个知州大人如何发落执行了。
潘洁可真是坐不住了。
寒嗖嗖地揭开被子,下了炕,总是心里不死——她悄悄走向窗户,轻轻地把窗子推开条缝,向着院子窥伺。
小小院落,倒也清幽可人,寒月下花叶扶疏。不像是州县衙门的正堂所在,更不像是用以囚人的牢房,倒像是州大人的内宅所在,或是一个通向内宅的别院。
有一条蜿蜒而前的廊子,通向深邃的一个门洞,门前伫立着一个佩刀汉子,地上插有长灯一盏。再看,附近左面,也有两个同样穿戴佩刀汉子,各踞一面,坐在石鼓上。
除此而外,可就别无人影儿。
悄悄地关上了窗户,洁姑娘倚墙直立,心里扑通通直跳,看来情形不妙,好像是被人家看守起来了,即使有心脱逃,也属妄想。
若非是亲眼看见亲耳听见,潘洁总还存着万一的希望,总不敢相信,这个父亲生平第一知己,会是这样的人。
即以常情而论,父亲既已身死,大不了这门婚事告吹,又何至于非要对孤女寡母施以毒手?也许自己纯属多虑,且先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才好。
一颗心七上八下,东想西想,总是难以持平。
长夜漫漫,却要等到什么时候?
有眼无珠
她这里刚忍受不住,待要上床歇息,耳边上却听见了一行人的脚步声,沙沙来到近前。
即听得门上“砰砰”两声力拍,一个人粗着嗓子喊道:“起来!起来!大人来啦!”
正在睡觉的潘夫人和彩莲,俱不禁由梦中惊醒,慌不迭仰身坐起。
潘洁忙过去为母亲加件衣服。彩莲找着鞋子,还不曾为她穿好,门外锁链声响,房门已推了开来。
一片灯光璀璨,随即走进四个人来。
走在前头的两个人,分属当差,各人持着一盏书有“代州”字样的棉纸灯宠,进门之后,分向左右站立,后面的两个人,才是正主儿。
两个人身上都披着一件披风,右面瘦高的一个长脸,留有黑须,正是日间郊迎潘氏母女来此的那位陆同知,陆大老爷。
左边的那个料必就是“代州”知州汪大人了。
汪大人官印“汪昭”看上去年岁不大,似较那位陆同知还要年轻,不过三十来岁,个头儿不高,却似极有精神,一双高耸的颧骨,配着鹰样的一只鼻子,两只眼睛炯炯有神,一看上去,即知道是一个极有城府的厉害角色。
“噢!里面太黑了,点灯!点灯!”
陆同知也附和道:“叫他们掌灯!”
外面有人回应,随即抬进来一只高脚架灯,顿时屋子里光华大盛。
汪大人挥挥手,连先时两个打灯笼的人也打发出去。房子里便只有他和陆同知以及对方三个女人。
汪大人一面看着陆同知递来的一张手本,一面对潘夫人母女频频打量。
“对不起,衙中事忙,到现在才抽出空来看望你们,嘿嘿…你就是潘夫人——郭氏?”
“是…”潘夫人看看他点了一下头,指了一下女儿:“这是小女潘洁…”
洁姑娘福了一福:“参见二位大人!”
“起来,起来,坐下…坐下…”汪知州抬起手来摸着下巴颏上的短须:“吃过饭了吧?”
潘夫人说:“吃过了。”
“路上可太平?”
“嗯…不太好…”潘夫人微微苦笑:“不过…总算过去了!”
“噢…”汪知州轻轻一咳:“你们的事,我多少听说了一些,这是要上哪里去?”
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忽然有此一问,三个女人一时都为之一愣。
“是去太原!”潘夫人直话直说:“太原洪家!”
“哪一个洪家?”
“洪巡抚,洪大人府上。”
“原来是洪大人府上!”
一面说,汪知州情不自禁“赫赫”有声地笑了。一只手习惯地摸着下巴上的胡子,两只眼睛只是在她们母女身上打转。
“能告诉我,为什么要去洪大人府上么?”
潘夫人定了一定:“先夫潘照,与洪大人是同科进士,结有金兰之好,小女与他家公子自幼有文定之约,所以特来投奔!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说着,这位汪知州又“赫赫”有声地笑了。
“若是如此,嫂夫人你就大可不必了!”
“汪大人!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潘夫人大惑不解。
“此一时也,彼一时也!”汪知州鼻子里哼了一声:“你也曾是朝廷命妇,怎么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?潘侍郎目无君上,廷杖而死,就是不死,如今也已削为庶民,洪大人如今位居高官,你们两家门不当户又不对,岂能高攀?”
几句话直说得潘家母女透体发凉。
“说的也是…”潘夫人哈哈笑道:“这几句话不知是洪大人亲口所说,还是汪大人自己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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